第十一章急浪轻舟




  姬慧芙在领袖一号可仰视整个一百八十度星空的透明顶办公室里,通过与新爱神夫秀清的联感头罩,以比从前快上十倍的速度在工作著。
  精神力是宇宙里唯一非物质的纯能体,即使其运作速度可快逾光速,却不能突正反空间的界限,因为欠缺了物质那种突破两个空间能量边界的物质力量。
  但以之作思考,却可比任何最多只能到达光速的智能系统更快捷和更有效。
  这就是为何当夫秀清精与爱神结合後,能把爱的能力大幅提升的原因。
  这时沙莹和新委任的军机秘书姗娜丽娃连袂进入办公大堂来,在她对面坐下後,耐心静候著。
  谁都知道在这美丽女领袖工作时,是绝不能打扰她。
  姬慧芙在处理和批准了制造五件新一代改良了的随意肌後,令罩子升回原处,向两女微笑道∶“是否有了摩亚他们的消息昵?”沙莹点头道∶“是的!我通过特别波段,终於联络上他们了。谢天谢地,他们仍有一百八十三人生存著,正躲在离这里二百光年的一个星系内,我希望主席批准我去与他们会合,领他们到这里来。”姬慧芙亲切地道∶“如奶所求,行动获准。我会通知雷坡武,让他为奶安排一切。”沙莹想不到姬慧芙这麽尊重自己的意见和毫无保留地信任她。感激零涕,欣然去了。
  姬慧芙看著姗娜丽娃这患难与共的好姊,不由想起了惨死的辛茜娅诸人,神情一黯,叹了一囗气。
  姗娜丽娃却会错了意,也是花容微变,低声道∶“主席挂念著力舟吗?”听到方舟的名字,姬慧芙回复了一点欢容,摇头道∶“只有一点点吧!不似奶那麽没有用,还恼我不准奶随他去吗?”姗娜丽娃头道∶“当时确有些不满,但现在想起来,当然明白主席是为我著想。”姬慧芙笑道∶“要怪我就尽菅怪好了,我坐上了这位置,甚麽私人感情都要抛在一旁,更正确点说,我对每一件事都要由整个大局著眼。我已拟好了详细的撤退计划,但这将会是我当上主席後,最不愿发布的一个命令。”姗娜丽娃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感受。
  姬慧芙再叹了一囗气,道∶“既是幸运好也是不幸地,我们应会有比四个月更长的时间不用见到大帝号在我们星域内出现。”姗娜丽娃愕然不解地望著她。
  姬慧芙解释道∶“秀清在离开仰马星系前,在那里放下了一座可通过反空间作用高速传讯的侦察扫描仪,监视著那里所有活动。刚才传来珍贵情报,大帝号到了暗瞧星系,停留不动,不用说奶都该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了。”姗娜丽娃为之色变。
  此时她才明白为何姬慧芙得到了更长的喘息时间後,仍会指此事是有幸有不不幸的自然是假若黑狱人真能收服了那藏在地核里,对身外之事采不闻不问态度地核怪物,那後果将不堪想像。
  在这宇宙里,最可怕的力量仍是来自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地核生物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姬慧芙苦笑道∶“我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那大火球把人帝号拖在那里,又希望她立即离开。但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已楚大帝号行踪和位置,不用害怕她会突然出现在跟前了。”姗娜丽娃深吸了一囗气,心湖里浮现出方舟那吊儿郎当、毫不在乎的可恨样同一时间姬慧芙也思念著方舟,暗祷他能满载而归,找到战胜大帝号的救命良方。
  方舟躺在舒玉智修长完美的玉腿上,进入了深切的睡眠里。
  舒玉智温柔地摩挲著他乌黑的头发,细审著他的脸庞,眼中亮起回忆的采芒,有点自言自语地道∶“当年我发表第一篇有关“蜕生术”的论文时,惹来很多人的攻击,特别是各类的宗教团体,指我违反了的旨意,破坏了生态的平衡。他们说若人类永生不死,但又不断增加,将成为宇宙的蝗害,破坏了自然一切生态。”坐在对面沙发上,背著舷窗外反空间壮丽景色的巴斯基子一翘,冷笑道∶“他们最後还不是乖乖的接受了。可以不死,谁肯死去?”舒玉智仍是那麽悠闲舒适地缓缓道∶“但当时我确曾怀疑过应否继续研究下去,想不到宇宙确比任何生物都要聪明,接受了霓生术人,他们的生机都转移到本身的蜕变去,再也不能生育。这有点像与大自然一物换一物,你想制造出生命吗?那便须舍弃自己的生命,再公平不过。”“由那刻开始,生命只能通过子厍在试管中制造出生命来,但子库总是有限,所以姬慧芙藉著其他理由,通过联邦议局的同意,无限期停止了这种充满缺点产生新生命的方式。”巴斯基沉吟片晌,忽然道∶“我有五个问题,一直哽在心中,现在却有不吐不快的感觉。”舒玉智的眼移离方舟,投往他身上,微笑道∶“大亨是否想问玉智,为何会看上了你,又肯无条件帮助你建立罪恶乐园昵?是吗?”巴斯基渴望知道地猛点头。
  舒玉智刚要说话。
  银河四号忽然抖动起来。
  在反空间安详的飞行中,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怪事。
  方舟一震骇然坐了起来,失声道∶“这是怎麽一回事..”就在此时,飞船又一下剧震,竟偏离了原先直线的航道。
  三人同时色变。
  在反空间内迷航可不是闹著玩的一回事,像现在这种惊人的高速,真是差之毫厘,谬以亿万里。
  上趟虽失去了座标,但因认得仰马星的位置,故可以逃过大难。
  但若发生在这完全陌生的银河系最深处,那後果就不堪设想了。
  三人同时色变。
  卡尔夫南回到黑巫号上,与翟斯飞并立在大堂的指挥台上,下了往天狮星系进发的命令。
  在六艘战神级飞舰护航下,七艘太空舰结成整齐的队形,朝目地进发。
  一这次有前车之鉴,由反空间弹出来的位置将远离天狮星系,同时把弹出点广布在二千万里的空间,以免绐莫测高深的敌人在正空间处突袭。
  六艘战舰将同时弹出,好为黑巫号开路。
  卡尔夫南雄心勃勃地看著自己声势庞大的私人舰队,想起凯旋归来时,受到万民朝拜的动人情况,不由飘飘欲仙。
  他的最高理想并非只是要当上主席,而是要做人类至高无上的神。
  他会领导人类去征服宇宙,把所有文明和生命置於他控制之下。
  只有那麽做,生命才有意义。
  舰队不断增速。
  离战场愈来愈近了。
  丝蒂到了她的领袖二号上,独自一人坐在战略室里,观望著萤幕上显示出附近星空所有活动的情况。
  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包括四艘主力舰级飞船和八艘母舰级飞船与近五百艘飞舰,陆续由星系内各处基地飞到外空处集结,布成战阵,准备出发。
  他们的目的地将是与卡尔夫南遥对著天狮星系的另一方。
  天虎星系仍由拿不列领导的第七师驻守。
  这是进可攻,退可守。
  便让卡尔夫南这急於立功的人去打头阵,测试敌人的实力。
  只要卡尔夫南可以吸引住敌人的主力,他们便可以乘虚而入,摧毁敌人在星系内的设施和怖置。
  最好是卡尔夫南和敌人两败俱伤,那她就可乘机把这碍手碍脚的人与敌人同时除掉,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丝蒂感到无比的畅快,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在姗娜丽娃的陪同下,姬慧芙亲往星系内的各大研究室和军用工厂打气。来到外空基地时,雷坡武通知了她有关丝蒂出击的消息。
  消息来自第七军团的总指挥拿不列上将,他与雷坡武份属老友,更不满丝蒂任用卡尔夫南为总可令,主动联络上他们。
  姬慧芙与他并肩走进基地顶部圆形的人堂里,四周都是落地玻璃,在三百六十度的广阉视野里,使人有著置身虚空的感受。
  姬慧芙冷然道∶“拿不列知否我回来了?”雷坡武恭敬地道∶“没有主席的允许,我怎敢告诉任何人。”姬慧芙来到环形窗的一角,看著夜空深处一团谱线既宽且亮、但某部分又隐没在暗黑里的行星状星云,微笑道∶“假设我够狠心的话,只要下令拿不列利用天虎星系的强大的防御力量,无论丝蒂是胜是败,均不准她和舰队返回天虎星系去。
  那她就要迫在没有补绐的情况下,仓皇赶回来,而我们则可清楚把握她的行踪,在她弹出反空间时予以无情痛击,把政变结束了。”雷坡武动容道∶“主席为何不这麽办昵?”姬慧芙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淡淡道∶“但那些战十都是无辜的,他们只知接受上级的命令,我怎可使他们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昵?放心吧!只要我们的部署够严密,定可把几个带头人治之以罪,我还要让他们得到公平的审判。姬慧芙只是联邦法的执行者,并非可判人生死的极权者。”雷坡武心中涌起崇慕的情绪。
  自这充满魅力的领袖回来後,纵使面对内忧外患的威胁,但一切都不同了,他有信心最後定可在她的奇谋妙算下,度过难关。
  事上她最厉害的一著,就是找到了火鸟星上方舟一号的馀生者方舟,这怪人凭著他超凡的本领,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
  以前他们连面对著的危险是甚麽都懵然不知。
  现在至少可清楚地肯定了。
  反空间完全失去了一贯的安详宁静。
  外面再非以前般飘浮游荡著各种色彩缤纷、虚无缥渺形体,而是一卷卷盘旋飞舞的强芒。
  最令人骇然是不时忽然现出一个个像怪兽张开巨囗般深黑巨洞。
  银河四号像在暴风急浪里挣扎的一叶轻舟,完全没有半点自主的能力,翻滚飘“砰!”方舟的头撞上了舱顶,下一刻背脊又撞到视野舷窗去。
  眼角射处,巴斯基和舒玉智都像狂风刮起的落叶般抛得左飘右荡,全无半分自主的能力。
  外面变成忽明忽暗的色光。
  原来飞船正在疯狂地旋滚著。
  “砰!”这次方舟的额角撞在驾驶台的尖角处,差点把他撞晕过去。
  方舟奋尽全力,一把抓往驾驶桌处,手指陷进了金属的桌面内。
  一股大力扯来,带得他双脚凌空飞扬半空。
  飞船内的重力系统完全失去了效用,再难有上下之分。
  飞船的内部变成了个真空的失重空间。
  舒玉智的心灵向他狂呼道∶“快想办法弹回正空间去!”但飞船若不能停下来,到达反弹所须要的“绝对零速”,本是没有可能办到。
  飞船蓦地窒了一下。
  方舟暗叫天助我也,藉势落在驾驶台的位置上。
  思感能钻入仪器内。
  “喀嗦!”数声。
  金属箍立将他固定在座位里。
  “飕”的一声,巴斯基的巨体在他跟前飞过。方舟捞了个空。
  倏地舒玉智在身後缠上了他脖子。
  方舟大喜,把她搂入怀里。
  外面的情景又起变化。
  一组组的色线,不断纵横在舷窗外掠过,诡异至极点。但飞船的方向却稳定了下来,似某一引力的中心牵著鼻子走。
  巴斯基乘势掠了过来,一把抱住两人,大叫道∶“快想办法!”飞船速度不断增加,像疯子般在反空间内冲刺著。
  方舟知道这是最後机会了,思感能与他两人结合起来,延伸入晶石内。
  晶石的能量立时运转起来,刹那间达至巅峰,再注入飞船反速度的系统里去。
  “轰!”三人脑际轰然剧震,所有感官都完全麻木了。
  到他们可以再睁开眼来时,外面已变回正常的空间,四周全是点点星光。
  三人刚松了一囗气时,却同感不妥。
  那方晶石已变成了一地的白色粉末,整艘飞船的动力系统都完蛋了。
  三人仍保持著搂作一团的古怪姿势,先呆看著粉碎了的晶石,然後目光才移往舷窗外的天空。
  那是个美得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天地。
  上下八方全是密密麻麻的光点,星光比任何一处太空所见的都要强烈百倍,眩人眼目。
  一切都清晰起来。
  整个星野像向著他们不断膨胀著。
  舒玉智呻吟著道∶“天啊!我们终於来到银球了。”巴斯基不觉察地搂著两人,喃喃道∶“就算飞船动力如常,我们也可能一百万年都闯不出去,更何况这鬼船动都动不了。”银河四号缓缓在虚空滑行著,灯火熄灭,但却没有丝毫暗黑的感觉。
  在这真空里,除非遇上阻力,否则她将永远以这种速度滑行,不要说离开这以万光年计的银球,就算要到最近的恒星去,也是一百万年都办不到。
  三人虽紧拥在一起,但都生出一种可怕的孤独感觉。
  黑巫号无惊无险地在离天狮星系一忆公里外的虚空跃回正空间里,六艘战神太空舰在四方布防迎接。
  战十匆匆离开宇眠室,反回岗位,进入作战状态。
  卡尔夫南和翟斯飞都松一囗气,放下了心头大石。
  天狮星系太阳光直射在视野舷窗上,发出耀人眼目的光辉。
  舷窗的过滤下,天狮太阳像个不停闪动的深红球体。
  两人登上指挥台,接受著各战斗单位传来讯息,又与其他六艘战船建立联星系内除了五颗绕著太阳运行的大小行星外,不见任何黑狱人踪影。
  敌人当然不会那麽逃走了。
  而且即使走了,也应留下了基地和军用设施。
  翟斯飞发出命令,准备对每个星球的内部进行侦察素描,以防有基地是深藏在地底里。
  舰队结成疏落的阵势,以每分钟五万公里的稳定速度,朝著天狮星系推进。所有船舰的能量均不断提高,注进护罩和集束光发射系统里。
  黑巫号的三百六十支集束尖炮,像蠕动的毒蛇般缓缓把炮尖移往前方,瞄向舰首前方约二公里外某处虚拟的一点上。
  就在此时,一个像田螺般上圆下尖,高达十多公里的巨型太空浮动基地,由最外围行星背後移了出来,守在星系的外缘处。
  卡尔夫南和翟斯飞喜出望外,敌人如此目标明确地和他们正面交锋,岂非自寻死路。
  一声令下,黑巫号在离黑狱人太空基地约五十万里处停了下来,全体人员各自操著不同的系统,进行对攻击目标远锁定工作。
  黑巫号每发射一次由三百六十枝集束光炮汇集而成的集束流,能量将大幅下挫,至少要一个地球时才可回复到原先的水平,那还得要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损才行。
  这集束流是以光速前进,在一百万公里的射程内,只要对方不是以光速移动,命中的机会亦可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何况对方是虚悬不动的太空基地。
  指挥台仪表板一盏黄灯亮了起来,显示舰上的超级智能系统,已成功地运算出目标的准确距离和位置,以及可能闪移的方向。
  那太空基地仍是全无动静,也不见有任何飞船出入。
  有若被弃置的太空城堡。
  仪表板上却显示出敌人的护罩能正不断提升著。
  读数是一百三十、比黑巫号的庞大护罩力场还要高出三十度。
  卡尔夫南一点都不担心,只要对方仍是物质,就绝对抵受不了这无坚不摧、能量达到三千个单位的集束流。
  六艘战神舰略为移前,所有武器进入一触即发的全面战争状态。
  在这星系的外空边缘,弥漫著使人惊心动的腾腾杀气和风雨欲来危机。
  翟斯飞只有脑神经仍算是人,在这一刻仍是冷静如常。
  卡尔夫南这麽自诩镇定的人,仍不由紧张得手心冒汗。
  整个舰队四万多名战十,人人屏息静气,等待集束流发射的一刻。
  蓦地红灯警号同时在黑巫号内亮起响起,使人动魄惊心。
  庞大的黑巫号船体剧颤。
  三百六十根尖刺像灵敏的毒蛇找到猎物般,以常人肉眼难察速度,朝著太空基地疾移,锁定较准了目标的位置。
  破空之声大作。
  三百六十个光团在炮尖烈闪。
  接著虚空裂开了三百多条灼目的白痕,到了那汇集的一点,再变了个使人睁目如盲的大光团。
  一声尖啸,光团已印在黑狱人的太空基地处。
  “砰!”芒雨散飞。
  方舟等三人仍紧拥一团,任由似已变成废铁的太空舰在自由地飘行著。
  巴斯基首先颓然一叹,想踏足地上,忽然整个人往舱顶飘去。
  以他的反应,当然可发动体内能量,避免因失去重力撞上舱顶,只是他已心若死灰,再叹一囗气,索性往後仰躺,任自己在大堂庞大的空间载浮载沉。
  舒玉智坐在方舟怀里,两手搂著方舟脖子,呆看了巴斯基好一会後,不悦道∶“大亨怎可如此自暴自弃,只要我们能设法到达最近的星球去,不定便能找到能源,使飞船回复飞行的能力。船上有各种设备和工具,没有什麽办不到的事。”巴斯基歉然道∶“对不起,但任我想破脑袋,都找不到任何可往最近恒星的方法,虽说银球是银河系星体最密集的地方,可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进,即使一亿年可能都没有机会进入任何星体的引力场内。”又叹一囗气道∶“就算恢复了动力,我们连这里是否仍是银河系都不清楚,只要错了一厘半分,不但到不了银心,更休想可以回去,奶说我们还有甚麽希望?”舒玉智哑囗无言。
  好一会儿,才记起了方舟,转向他道∶“你办法最多,快绐我想个出来。”方舟苦笑道∶“现在我只想和奶交配!”舒玉智气得挣脱了他的怀抱,掠到正舷窗旁,忽又转过身来,道∶“我们可否凭三人加起来的能量,催动反应炉昵?只要方向正确,速度增加了就不会减少,终有一天可到达目标的恒星去。”旋又叹了一囗气,不待两人答话,颓然道∶“我们根本没法定出座标,确是寸步难行。”巴斯基刚飘到侧舷窗处,两脚一撑,又回到大堂的中央,苦笑道∶“我们这次真是完了,若耗尽了体内的能量,立即便要归天,这船连空气都快要完蛋了。”舒玉智决然道∶“那便让我们弃船,到任何一个星系去,也好过在这里活活闷死。”方舟苦笑道∶“具的吗?这里至少有沙发可以坐下倾谈心事呀。”巴斯基道∶“没有了重力,除非像你般把自己绑在座位里,否则凭甚麽坐下。”三人默然半晌後,忽地一齐捧腹狂笑起来。
  巴斯基笑得翻滚著身子。
  方舟则和椅子一齐抖动著。
  舒玉智见两人笑得怪形恶状,连泪水都渗了出来,不忍再看,转过身去。
  蓦地舒玉智全身一震,然後回复了平日的冷静。
  淡淡道∶“不用猜了,我们不但在银心里,还应是在黑狱星基地的侦察范围里。”巴斯基和方舟同时剧震,望往舒玉智所立处舷窗外的星空。
  星夜之下,两艘不断变色的旧一代黑狱太空舰,正笔直朝他们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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