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霍云婷讲出自己便是“水上飞”霍老三的女儿,使雷天风大吃一惊。虽说他早已猜出云婷与霍老三有某种联系,但他绝想不到二人之间是父女关系,因为江湖上谁不知道,霍老三一生无儿无女,死时连老婆都没有。
  见雷天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霍云停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霍老三一生未娶,怎么会来的女儿!”
  雷天风点头道:“我不否认这一点。不过……如果这里有什么不便启齿的原因,雷天风也自知不该多问。”
  “没什么。”霍云坤面色更加冰冷,眼睛盯着雷天风,道:“事实上我是野种!我……”
  “不不,你不必说了。”雷天风摆摆手,他不愿让霍云婷用自己的口讲出这种事,这太难为一个姑娘家了。
  霍云婷道:“看来,你比传说中的雷天风要好。”
  “哦?”雷天风笑道:“传说中的如何,本人又是如何?”
  霍云淳微微一笑,道:“传说中的雷天风,是个身高过丈,满脸大胡老子的男人。”
  雷天风道:“身高过丈言过其实。”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子,道:“胡子倒是长了一些,还有什么?”
  霍云婷微笑道:“看来你很想知道自己在外人眼里的形象。”
  “知道总比不知道好。”
  “好,那我就告诉你。”云停想了想道:“雷天风是‘四方居士’陈子弹的唯一弟子,武功奇高,红花谷一战,他杀死了血魔武圣天,从而被人称为‘中原武林第一杰’。此人性格孤僻,为人冷酷,却是‘四指白衣’方纯白的挚友。”
  雷天风听到这里,微微笑了笑。
  霍云停接道:“雪天风生性情傲,极少接近女色,一生只有两个女友,一个是‘白风帮’帮主宋钦的女儿宋姣姣,另一个贝是‘四方居士’陈子桦的遗女陈江月……”
  雷天风默默听着,时而频频点头,时预微微摇首,待云婷讲完,道:“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
  霍云婷道:“传说的东西,未必都是事实,传说你冷酷,我看并非如此,不然来技姣和陈江月怎么会对你好?”
  “你见过她们俩?”雪天风问道。
  “没有。”云好摇摇头,道:“连你我也是刚刚认识,怎么会见过她们?”
  雷天风笑了笑,见气氛已然缓和多了,将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你爹有位堂弟,叫霍展,莫非就是……”
  “你不要瞎猜了。”云婷的脸色又变得冰冷,道:“霍展十七年前就死了,他叫霍冲,霍展与他是兄弟俩儿。”
  “噢……”雪天风道:“霍冲既然是你二叔,可他怎么如此对待你?”
  云婷咬了咬牙关,道:“我姐临死前,将我托给了此人。他这人喜怒无常,说打人就打人!若不是我娘临死前嘱咐我,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早就教训他了!”
  雷天风不解道:“你娘去世时你也不小啦,为何非跟着他?”
  云婷较叹一声,道:“若不是为了给爹报仇,我早离开他啦!我娘说,要想给你爹报仇,一定要跟着你二叔,只有他才能帮你找到杀害你爹的凶手。”
  雷天风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你二叔明明知道宋帮主不是杀害你爹的凶手,他如此作法,莫非有什么其他目的!”
  云婷摇头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他只是告诉我,宋钦是杀害我爹的凶手,就这样,我才去了宋府。”
  雷天风点了点头,想了想道:“霍小姐,这两天,洛阳一带发生了几桩事,都与龙王印有关。我想,你也许已经听说了
  “不,你说的什么事我并不知道。”云婷摇头截口道:“也许他知道,但他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我。昨天夜里,我还是头一回进洛阳城,没想到第一回动手就碰到了你。”
  露天风道:“除了我和宋帮主,我想昨天夜里你还碰到了另外几个人。”
  霍云停一怔,道:“我昨夜确实碰到了三个人,你怎么会知道?”
  雷天风笑道:“我还知道这三人中有一位蒙面人,武功很高,当时正与另外两个人交手,对不对?”
  霍云停一双美丽的睁干瞪得大大的,半晌道:“这么说……你当时看见了?”
  “没有。”
  “没有?那一定是三人中的谁告诉了你!”
  雷天风点点头,道:“告诉我的人正是与蒙面人交手的其中一位,不过他并不认识你,而你的出观,却无形中使他们俩儿摆脱了困境。”
  霍云婷思索片刻,有些不懈地自语道:“当时我从那路过,见三个人正在负架,三人的武功都很好……我并不认识这三个人,也无意介抵谁知,那蒙面之人看到我过来,却突然住了手……”
  “他好像认识你?”雷天风问道。
  “认识我?”
  “啊,不然那蒙面人怎么会住手溜走?再说,当时蒙面人已然占了上风,怎么会见了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便突然溜之大吉?”
  霍云婷那长而美丽的睫毛眨动了两下,觉得雷大风的话有些道理,付思片刻,仍旧摇摇头,道:“不会呀……我认识的人并不多,那蒙面的武功在武林中已不多见,我敢肯定,在我认识的人中绝没有此人!”
  “哦……”雷天风想了想,突然抬首,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云婷。
  霍云婷凝脂般的脸颊泛出了一层胭脂之色,嗫嚅道:“你干吗这么看人?”
  霍天风“嗯”了一声,方觉自己有些失态,微微一笑,道:“霍小姐,我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云婷道:“莫非这事情出在我身上,还是我的脸上?”
  “这可说不准。”
  “说不准?”
  “嗯。霍小姐,你的相貌,应该酷似一个人才对。”
  霍云婷半带惊奇地道:“怎么,你莫非见过我娘不成?”
  更天风道:“没有,我从未见过你母亲,甚至不知道她老人家是谁。”
  霍云婷迟疑一下,恍然悟道:“你是说,那蒙面人一定见过我娘,才会……”
  “一点儿不错。”雷天风道:“哪蒙面人并不认识你,为何会无故住手溜走?显然,他一定是从你的相貌认出你是谁!十七年前被人杀害的七十二路水寨总盟主竟会还有一个女儿,对于有心算计龙王印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不过我还想再问一遍,你与你母亲确实相像?”
  霍云婷点点头,道:“凡认识我的人都说,云停生得与柳青青一般无二,就像是……”
  “柳青青!”雷天风惊道:“你母亲便是人称‘塞上神女’的柳青青?”
  云好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那就难怪了……”
  “什么难怪?”
  “你母亲是‘大悲庵’‘如梦神尼’的弟子:你的一身武功,应该也是‘如梦神尼’所传!”
  霍云婷默默点首,脸上渐渐浮出一丝凄凉之色,喃喃道:“我爹为了我娘,终生未娶。十七年前,我娘背着师父,偷偷生下了我。就在我出生的第三天,我爹就被人杀害,我娘便带着我回了‘大悲庵’。
  为这事,我娘被师父责骂了一顿;满月后又罚她面壁三个月。只是为了我,娘才偷生活了下来。我被寄养在阳近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娘时常来偷着看我。后来,师父她老人家的气总算是消了。在我七岁那年,‘如梦神尼’正式收我为俗家弟子……现在想起来,我娘为了我,受了多少苦,多少罪……我现在还忘不了她临去之前望着我的情景……”
  说到这里,云婷便咽住了,好半晌才继续道:“娘告诉我,眼下咱们只剩下你二叔霍冲这么一个亲人,若是霍展还活着,我说什么也不能将你交给你二叔。”
  雷天风道:“霍小姐,你二叔这个人心术不正,在龙王印这件事情上;他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打算!”
  云婷扭过头去,用手帕抹去含在眼角上的泪水,回首看着雷天风,目光深沉,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是个人人敬慕的男子汉。我二叔心术不正,他是想掌我来利用你。我知道他是枉费心机,可就我云停自己,我宁愿跟着你!我是个世人不耻的野种,是尼姑的私生子,因此就是做你的粗使丫环我也愿意,只要你能替我爹讨还公道,让我根能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下……”
  云婷再也说不下去,嘤嘤地捂面呜咽起来。
  知道了霍云序的身世,雷天风心中也替她难过,不过,他毕竟不是那种多情善感的公子哥。
  “霍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雷天风望了望东方天际云层中徐徐升起的红日,道:“你是个好姑娘,和宋姣姣、陈江月一样!你不必轻看自己,人生在这个世上,本应具有同样的价值,尼姑的女儿又怎么样?也是人!”
  云婷止住了泪水,抬首凝视着雷天风;像是在看一尊神像。
  “至于我雷天风,既然身在江湖,对霍前辈的惨死不会无动于衷!”
  话到这里,雷天风的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仿佛从初升的红日中发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我总有一种感觉……朦朦胧胧的感觉……杀害‘水上飞’霍前辈的凶手,就在洛阳……我见过他……”
  霍云婷心头一震,道:“怎么,你知道谁是凶手?!”
  雷天风回首,见云婷目光焦急地望着自己,道:“我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不过,我相信这种感觉……”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不,现下发生的事太多,我还找不出头绪。”眉头微低又道:“霍小姐,我还要告诉你,你目前已被人认出,今后的处境恐怕会很危险。”
  霍云婷道:“你是说,凶手知道我是‘水上飞’的女儿,会向我下手?”
  雪天风点点头,道:“也许凶手怀疑你知道些什么,会杀人灭口。即使不是这样,凶手也会向你下手,以斩草除根!”
  霍云婷想了想,突然道:“如果我跟着你,便不会再有危险,对吗?”
  雷天风道:“你是说跟我去宋府?”
  “去哪儿我不在乎,只要是跟着你。再说,我也可以见到你的两位女友。”
  “不行,你恐怕不能去宋府。”
  霍云停先是一愣,随后冷笑道:“我就知道,我不配与宋姣姣和陈江月在一起!”
  雷天风道:“你不要想歪了,之所以我不赞成你去宋府,是因为你在那里,处境有可能更加危险!”
  霍云婷道:“是因为我得罪了宋钦?”
  “不,宋帮主绝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那是为了什么?”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你怕我知道?”
  “也不是,因为我还持不准,只能说是一种感觉。”
  “你好像是凭感觉做事的?”
  “在没有充分的事实与证据之前,每个人都不得不凭自己的感觉去判断事物。”
  霍云婷不再多说,默默地看着雷天风,好像在问:“那我该怎么办?”
  付思片刻,雷天风道:“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等一两天,等我回去想想办法,再来这接你……”
  语犹未了,不远处传来霍冲的奸笑声:“看来雷大侠是要金屋藏娇哇,嘿嘿……”
  雷天风望了一眼冲这边走来的霍冲,淡然一笑道:“看来你耳朵挺灵!”
  霍冲乐道:“在雷大侠面前霍某不敢托大。不过,雷大侠要来接云婷下山,霍某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嘻嘻……”
  雷天风道:“你知道也好,两日后我来接云婷,你要好生待她!”
  “好说,好说!嘿嘿……”霍冲的两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山溪、桃林。
  这里是一座幽静的山助,小溪顺着山坳的走向蜿蜒流过,在多右的缓冲地带形成了一潭潭大小不士、深浅各异的溪涧。
  沿山溪两侧的山坡上,栽满了桃树,蜿蜒十里,因此人们称此地为“桃花沟”。
  山里的气候比平原要晚半个节气。洛阳的桃花已过鼎盛,面这里的桃花却是蓓蕾初放,整个山谷尽染成粉红色,微风中荡溢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头上是蓝天白云和给予人温暖的朝阳,脚下是散发着芬芳的绿色沃土,周围是给人以希望和美,好的新花。无论是谁,只要置身此地,都可以领略到大自然所赋有的无限魅力,一种对人类的无私奉献。
  山坳的一角,有一块五丈见方的溪潭,潭水丈深,潭底的花石清晰可见。
  潭边一块大石头上,正盘腿坐着一位老翁,老人眉发皆白,连垂至胸前的五给长须都不例外,面庞清瘦,但皱纹不深,一双炯炯有神的睁于正盯着潭中的游鱼。
  突然,鱼线一动,老翁手一扬,一条两寸来长的小青鱼落在他的手中。老翁哈哈一笑,从鱼钩上将小青鱼摘下,又放回到水中。
  似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老翁轻轻摇动着手中的鱼杆,悠悠唱道:
        适与野情惬,千山高复低。
        好峰随处改,幽径独行迷。
        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
        人家在何处?云外一声鸡。
  离老翁垂钓的潭漠不到一里,此刻有七个人,正散坐在一片桃林之中。
  这七人皆是身穿黑衣,神色阴郁,与周围春阳美景似乎极不谐调。
  一位头大如斗,相貌古怪的中年汉子环视了一眼四周,冲身边的一位五句老者道:“我说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点像咱们在祁连山的桃花寨!”
  老者鹰目一闪,轻轻“嗯”了一声,道:“你说对了,这里本是桃花沟,确实很像咱们的桃花寨!”
  另一位身材微胖,留着两撇髭须的老者侧目瞥了一眼大头汉子,补充道:“五弟,虽说‘桃花沟’与‘桃花寨’只差一字,可毕竟不是‘桃花寨’!”环视了一下四周,又道:“对我们七人来说,这也许不是什么吉祥之地!”
  大头汉子撇嘴一笑,道:“二哥何必如此担心!这中原虽说不是咱‘黑风七星’的地盘,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以我七人之力,目下在中原何惧任何人!”
  这七个人正是来自祁连山的黑道七魔,人称“黑风七星”。刚才说话的这位大头汉子乃七人中的老五,绰号“黑熊星”,名叫田宝烟。在七人中,老大是“黑虎屋”郎克山,就是那位鹰目老者;老二“黑豹星”单宽,即那位微胖老者;老三“黑狼星”陶深仁;老四“黑狐星”胡响;老六“黑狗星”苟安;老七“黑猫星”童达。
  在“黑风七星”中,当属老大郎克山的武功最高,老五田宝烟次之,但最有心计者,应该算是老二单宽。
  听老五田宝烟口吐狂言,单宽冷冷“哼”了一声,道:“老五,别忘了,自打来到中原,咱们兄弟七人还尚未碰到一个正点子!”
  “正点子?”田宝烟冷笑道:“宋钦的‘十六白骑’成振半个河南,难道还算不上是正点子?!”
  单宽道:“‘十六白骑’只是‘白风帮’六十四分堂中的一支,不用说整个中原武林,就是在白风帮中,也至多算得上是个小角色!如果五弟以为杀了‘十六白骑’便可纵横中原,那我们‘黑风七星’大祸临头的日子,恐怕……”
  “恐怕什么?”
  “想拍就为期不远啦!”
  “哼!二哥此话,简直是长他人志气!”
  “哦?愿听五弟高见!”
  田宝烟道:“五十年来,纵观武林黑白两道,白道之中,武功高不过‘四方居上’陈子桦,而黑道之中,无人敢望‘血魔’武圣天其项背!如今这二人皆已成为古人,我‘黑风七星’又何惧之有?!”
  单宽不属地摇摇头,道:“五弟可记得,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田宝烟道:“宋钦目前尚可依靠的主要人物,自称是‘中原武林第一来’的雷天风!”
  “不错!”单宽点点头,又道:“五弟可还记得,武圣天是死在了何人之手?!”
  田宝烟一愣。
  “嘿嘿……”单宽一阵冷笑,道:“雷天风既然连黑道中被五弟视为至尊的武圣天都杀了,难道就杀不得与‘血魔’名头相去甚远的‘黑风七星’?!”
  田宝烟心头一震,不过嘴不服软,道:“雷天风能杀武圣天,一来靠的是他师叔崔四杀一分相助,二来吗……靠的是他走运!”
  单宽道:“如果我等择一黄道吉日,五弟以为以我七人联字,便杀得了‘血魔’!”
  田宝烟还想开口,话被大哥耶克山接了过去:“二弟、五弟,你们都不用说了!虽说二弟的话不无道理,但五弟的话也不全错。雷天风既然人称‘中原武林第—杰’,当然不能是虚传,这小子手底下肯定有两下子!不过以我们七人合力,实力不应在武圣天之下,否则这‘黑风七星’之名岂不成了纸糊的!”
  老七童达皱眉道:“大哥,听旗夫说,贺六子他们四个,全都栽在姓香的手里,这可是真的?”
  郎克山道:“是真的。贺老六带着三个弟兄和手下的七人,在洛阳城东洛河畔截住了雷天风,结果雷天风杀了贺家四兄弟,放走了另外七人。”
  童达道:“但不知旗主如何处置这七个孬种?”
  “杀啦,全杀啦!”
  “我看该杀,临阵弃主,这种人留不得!”
  郎克山阴阴一笑,道:“倒不是因为这个。现下用人之际。旗主并不舍得杀手下的人。”
  童达一怔,道:“那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怕他们坏了大事!”
  “坏了大事?”
  “嗯。倘若让雷天风再碰上他们,他们定会说出旗主,这岂不坏了大事!”
  童达不满道:“见鬼!我们‘黑风七星’立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这回来到中原,和他娘的做贼一般,连个姓名都不能报!真他姐的叫人窝火!”
  郎克山闻听此话,立刻沉了脸,道:“这是旗主立的规矩,不必多问!”
  “他奶奶的熊!”骂人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脸上有三道四寸长的刀疤,黑中透红,此人便是“黑风七星”中的老三,“黑狼星”陶深仁。他狠狠朝地上咋了一口,道:“我们七兄弟在祁连混得好好的,为何来这儿受那小子的窝囊气!”
  郎克山知道这位三弟性子浑,微微一笑,道:“三弟怎么忘了?若不是旗主前年出手相助,咱们岂不早已成了官兵的刀下之鬼!既然咱们七人归顺了人家,也只能听人差遣。再说,这次事成之后,好处大家人人有份!三弟不是喜欢中原的妞儿吗?这好办,到对大哥替你张罗他十个八个,管保三弟的劲儿有处使!”
  田宝烟好笑道:“三哥七天没沾娘们儿,是不是有点儿火大没处泄?嘻嘻……”
  陶深仁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奶奶少废话!”转首冲郎克山道:“我就是不服这个理儿!他姓白的身为一旗之主,好事全他奶奶是他一人的,玩命的差使全是咱们兄弟的!他姓白的不是会什么‘一指天禅’吗,他怎么不去找雷天风拼个高低?”
  单宽冷冷一笑,回头看着大哥郎克山,阴阴道:“大哥,我看白旗主……”
  “二弟,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白旗主做事,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吧?”
  老六苟安半晌没言语,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看单宽,问道:“二哥,你是说,白旗主身后还有另一个人……”
  郎克山咳嗽了一声,沉声道:“不要胡猜啦!我们‘黑风七星’的主人就是白旗主!老六的话若是传到旗主的耳朵里,大家都没好!”
  这时,单宽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竖耳静听片刻,道:“前面好像有人说话!”
  郎克山道:“不是说话,而是在念诗。”
  田宝烟斜眼看着陶深仁,坏笑道:“怕不是个漂亮妞儿吧?”
  “是他奶奶的你妹子!”陶深仁骂道。
  郎克山瞪了二人一眼,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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