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节


  踏着雀跃兴奋的步伐,走出警局,连灏捷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停止或稍减过。
  真是开心呵!今天真的是令人够兴奋的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乐得像飞上天的雀跃心情。
  没想到她今天竟会被洪叔叔这顶头上司叫进办公室,对她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请调至刑事组的申请,已经批准下来了。
  好棒好棒!终于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坐上她的驾驶座,开动她的宝贝车子驶进车阵中,嘴里跟着音响流泄的音乐哼唱着,手也有音律地搭放在方向盘上,拍打着拍子,眼睛因喜悦而几乎是笑得眯成一条线。
  突然觉得面前拥塞的交通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台北市本就车多,塞车是正常的,这些事并不碍眼了,而那些焉求快速穿梭车阵中的机车也不讨厌了,有缝就钻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机车道太窄小,机车又多,怎可能塞得下这么多机车呢?那些闯红灯、违规停车的车主,想必也有苦衷,才会愿意撒钱给政府,被开罚单。
  啊!世界一切都好美妙呵。
  驶着车子,连灏捷以平稳的速度,开到位于中山北路的晶华酒店,将车子停好后,搭乘电梯到一楼的柏丽厅,在靠角落的一个四人座的位子,她找寻到大哥的踪影。
  “大哥!”她兴奋的情绪,连喊出的声音也是轻扬愉悦的。
  “来啦?”看到小妹乐得一张脸坐下,连子季也跟着被感染,笑开了一张嘴,“看你开心成这副德行。”
  “是啊,我当然开心了,愿望终于实现,可以去刑事组做事,你要我如何不开心啊?”连灏捷连话语中都带着笑,然而当她的目光飘落至正前方,康维忠的脸映入自己的眼帘里,她整个人都怔愣住,笑意全凝结在空气中,“你怎么在这里?”她的语气像是康维忠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康维忠淡然一笑,“这里是公共场合,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他反问了回去。
  “你?!”
  “是我请维忠一起来吃饭的。”抢在小妹之前,连子季先开了口,替康维忠这时出现的原因作了一个简单的解释。
  “为什么要请他来?”她的神情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口气不悦地用质询的方式问连子季。
  “原本我就和维忠约好今晚一起出来吃饭,谁知你突然一通电话打来,说你请调准了,要我为你庆祝一下,我就想维忠你也不是不认识,所以就和他一起来了,人多气氛也热闹点儿。”
  “热闹?”连灏捷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是啊,热闹,是会很热闹,只是待会儿自己和康维忠三句话不到,就吵起架来,到时想要图个耳根子清静都静不下来了。
  康维忠接收到她的反应态度,也猜想得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只是一笑,没表示任何意见。
  “好啦。”连子季缜密的心思,当然感受得出康维忠和自己小妹之间,所流动弥漫的一种无形的波涛暗涌,于是连忙出声缓和这气氛,“我们先别说了,去拿东西吃吧。”
  睨了康维忠一眼,连灏捷倏地先站起身,走往餐食处,拿取热食。
  不知是因为自己调职成功而兴奋,抑或是刚才见到康维忠而情绪不好,她手中的盘子,堆放了如小山般的热食。
  “哇!”跟在她身后拿取热食的康维忠,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盘子,“你这么能吃吗?”乖乖,她这种拿取方式,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她转头斜睨他一眼,“我能不能吃关你何事?”说完,她还从鼻孔里重重哼出气来。
  “是不关我的事。”他夹取两小块面前餐盘内的小牛排,“但是你这种拿法,看了都饱了。”
  “我要你看了吗?”反问一句,她的语气仍然不是很好。
  “是没有。”康维忠边回答,边又夹了一只奶油螃蟹,“但是待会儿你是坐在我对面吃……”
  “你可以滚到别桌去吃。”趁此话题,连灏捷要赶他别和自己一桌吃饭,不然她怕真的会倒胃口。
  “滚到别桌去?”他故意认真似地往自己和她桌位的方向望去,“可是别桌都满了。”
  “那你可以到别家餐厅去吃。”再狠一点,连灏捷要他离开这儿。
  康维忠点点头,接受她的意见,“那我去跟子季说一声,你不希望跟我同桌,甚至不同餐厅吃饭,所以我决定走了。”说着,他长腿一跨,要往桌位方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她喊着,他这么去跟大哥说,自己不被大哥骂扁才怪!
  眼见康维忠对自己的叫阻不理不睬,连灏捷急急地上前要拦住他,而就在这时,正好旁边走来一个端了一盘新菜的服务生,她一个没留神,和服务生撞个满怀,服务生手中的盘子被撞翻,好死不死正翻撒在她身上,弄得她全身上下全是菜汁和菜肴。
  站稳了身子,连灏捷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惨样,简直惨不忍睹,“Shit!”扬高声音,她生气地骂了一句,这个样子怎么吃饭啊?
  “小姐,对不起。”服务生慌张地忙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冲过来。”他满脸歉意,希望能让她息怒。
  “你……”
  正当连灏捷想开口骂些什么的时候,康维忠走了回来,替她回应了服务生的话,“没关系,不要紧的,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
  “什么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他……”连灏捷不满意他的话,立即做了反驳。
  “这是我们的赔偿,对不起。”康维忠快速地掏一张千元大钞,塞给服务生,便拉着她快步往餐厅门口走去。
  “你做什么啊?”一走出餐厅门口,连灏捷急停下自己的脚步,甩开他的手,气冲冲地对他喊。
  撇撇嘴,康维忠气定神闲地回答道:“我是不想做什么,只是看到子季正好要走过来,你想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吗?”
  她怔愣了一下,没有吭声,她当然不想让大哥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不然大哥真的会知道她这样狼狈的原因,是因为要追阻康维忠,不要他说她赶他不准在这间餐厅吃饭。
  “走吧。”在她沉默未语之时,康维忠又出声催促了她一下。
  “去哪?”她呆愣愣的,瞪着他问。
  他打量了她全身上下一番,“你现在这副样子,敢回去吃饭吗?”他反问了一句,接着又说:“先去买一套衣服换了再回去吧。”
  连灏捷迟疑着,他说的话是有点儿道理,衣服弄得这么脏,吃起饭来也觉得挺难过的,可是……“我没钱买衣服。”这儿卖的衣服,一套下来,可是要花掉自己一个月的薪水可能还不够,她怎舍得买啊?
  康维忠知道她的意思,“我先借你去买。”
  “不要!”她很快地回绝,“这里全卖的是名牌衣服,贵死人了,就算你借我,我也没钱还,也舍不得借钱买那么贵的衣服。”她直话直说地说了自己拒绝的理由。
  唉!真是麻烦,他在心里叹口气,“那算是我买下来送给你穿的,这总可以了吧?”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荷包了,反正衣服虽然很贵,一花可要上万的,但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九牛一毛的小钱罢了。
  “不可以!”连灏捷还是拒绝,“无功不受禄。”她跟他可是不对头的,怎可收受他送这么贵的东西?
  “小姐——”康维忠拉长了音调,哀叹了一大声,“你别这么麻烦可不可以?就……就当我送你调组成功的礼物,或是我害你弄得这副狼狈样的赔罪,总可以了吧?”还真的是个麻烦的女人!
  害她弄得这副狼狈样的赔罪……嗯!说得是!若不是为了追他,她也不会弄成这样。
  “好!这可是你说的。”这下子连灏捷不客气了,“是你心甘情愿地要送我一套衣服,不是我强迫你的。”先说好,免得以后他不认帐,来向自己要衣服钱。
  “没错。”他很肯定地应了声。
  “那走吧!”说着,她先移动脚步,往地下一楼的名品精致街走去。
***
  逛了一下,最后连灏捷在Chanel的店里,挑选了一套价钱最昂贵的裤装,同时也为搭配衣服,又挑选了一双鞋子。
  康维忠也很大方地拿出信用卡刷卡付帐。
  “你倒挺爽快的。”她瞄了他一眼,看着他的面部表情,“送我一套五万多的衣服和鞋子,居然一点也不心疼?”
  “有何好心疼的?”他扬扬嘴角,笑了笑,“这种小钱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是吗?”连灏捷挑动眉头,“你倒还真有钱啊!”她本来还为了自己敲他这一笔钱,买了这么贵的衣服,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它怎么不在乎花了这笔钱,自己也就不必介意太多了。
  “哪!”康维忠在她说话之际,掏出一张卡递至她面前。
  “什么?”她眉头微微一扬,瞄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卡。
  “地下二楼俱乐部的贵宾会员卡。”他指指她的头,“你的头发也沾到了一些菜的油汁,你拿这张卡到俱乐部的沐浴室洗一下,顺便把衣服给换了。”
  “那你呢?”她好奇地问,自己去俱乐部洗头更衣,那他人呢?去哪儿鬼混啊?
  康维忠一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模样极度优闲,“我们出来好一会儿了,你大哥一定觉得奇怪,应该会着急,甚至找我们,我当然要先回去,找个理由搪塞你大哥的吧?”
  提到大哥,连灏捷才想到这点,“说得是,我大哥一定急着找我们了。”说着,她面容突然一变,带着警告意味地盯着他,“你不会乘机去向我大哥打小报告,说我坏话吧?”要是他一五一十把刚才到现在所发生之事告诉大哥,自己可能小命不保了。
  “放心吧。”康维忠保证地说,“我没这么小人,我会找别的不会诽谤你人格的理由,去向你大哥解释我们失踪一会儿的原因,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说完,她拿过他的卡。
  “那……你这下子可不可以容许我待会儿和你同桌吃饭,不必饿着肚子到别家餐厅吃饭?”
  连灏捷沉吟了一下,“你少用话来惹我,我就勉为其难留你下来。”看在花了他一笔钱买套衣服给自己的份上,她决定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谢啦,那我先回餐厅,你赶快去俱乐部洗头换衣服吧。”说完,他一脸微笑地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又低头看一下手中提着的购物袋,没想到他还是有有良心的一面。
  “哼!这次看在衣服、鞋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连灏捷笑了笑,踏着轻快的步伐,往俱乐部的方向走去。
***
  迈着很不甘愿、很不甘愿的步伐,康维平还加重了些脚步的力道,在校园中走着,她一张清秀白净的脸蛋,上面的五官完全紧皱在一起。
  “你开心一点好不好?”跟在她身边走的蓝想玟,以软声的语气对她说。
  “你要我如何开心得起来啊?”康维平以闷闷的声音,没好气地回了她的话。
  蹙着眉心,蓝想玟满是不解的表情,“我实在觉得很奇怪。”她侧头看康维平,“既然你这么不想见连教授,又为何要去找他呢?”真是搞不懂维平,连教授到底和维平有什么过节?瞧维平这么把他恨得牙痒痒的,好似把他当成了仇人。
  “笑话!他居然说我期末的论文报告内容不够充实,那篇论文可花了我两个多礼拜去找资料,才辛苦整理出来的,我当然要去问问他为何要这么说,把我成绩打得这么低。”康维平气红了脸,恨恨地说,该死的连子离,今天不给自己一个好理由,她绝对不会对他善罢甘休。
  “我想……连教授会给你这个成绩,应该也会有他的理由才是。”
  “所以我才要去找他,问清楚理由。”
  蓝想玟点点头,没再表示什么。
  “可恶!”康维平恨恨地低声骂着,“绝对是又想和以前一样,老找事情欺负我了。”
  “以前?”蓝想玟微微一怔,好奇地盯着她,“连教授以前有欺负过你吗?”
  知道蓝想玟在好奇些什么,康维平挥挥手,“反正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扯不清的,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的。”她随口敷衍地应付几句,要蓝想玟别再多问些什么,自己和连子离N百年前结下的仇怨,她是不想再提了,提了只是会让人光火,气到脑充血而已。
  “哦。”蓝想玟本想再追问些什么,但一听到康维平这么一说,只好识相地将到嘴边的问题统统吞回,以免真惹恼了她。
  没再多说什么,蓝想玟和康维平来到法律系的教授办公室前。
  康维平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竟又有些迟疑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找仇人连子离质问。
  “怎么了?”蓝想玟也跟着她停住脚步,很快地看出她的心思,“你还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找连教授?”
  “我是真的很不想进去找他。”康维平很坦白地道出自己的犹豫心情,“但是我又咽不下这口气!”
  “那……”蓝想玟的话才一出口,却见康维平下了决心一般,表露出要找人寻仇的神态,快步地走进教授办公室去,只好再次将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吞回,她跟着康维平走进办公室。
***
  “喂!”走到连子离的办公桌前停步,康维平没啥好气地对着正低头看书的他,不客气地喊了一声。
  正专心看着书的连子离,被她这么突然一喊给吓了一跳,随即抬起头,迎视上她那双看起来不太友善的眼,“是你?”他有些讶异康维平居然会跑来找自己。
  “怎么,”她昂起下巴睨着他,“看到我需要这么惊讶吗?”
  “是很惊讶。”他颔了下首,很坦白地回答了她的话。
  想必维平来找他,不是被迫无奈,就是真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非要来找他说不可,相信应是后者的机率较高,光看她的表情态度,就能感觉得出,她是要来找自己理论的。
  撇撇嘴,康维平很不屑地将手中的一份文件甩到他的桌上,“你说,你是什么意思?”口气里充满了她的质询味道。
  连子离看了一眼甩在自己桌上的文件,是自己看阅过的一份她写的报告,“有问题吗?”他以平静的语气反问了回去。
  “什么叫做我的报告内容不够充实?”康维平以带火的语气,气冲冲地问,“你说!我这篇报告哪儿不够充实了?”
  “你敢说你这份报告写得很好,没有任何缺点之处?”他斜靠在椅背上,态度从容地凝视着她气嘟嘟的脸。
  “我不认为我的报告有什么缺点之处。”她说得理直气壮,“这个报告花了我两个礼拜的时间做的,耗了我不少精神和体力,甚至牺牲了我不少的睡眠时间才做出来的……”
  连子离淡然一笑,“很多事情不是多花许多时间,耗掉许多体力、精力和睡眠就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停顿一下,他不疾不徐地继续说:“你的报告做的是不错,但是内容就偏了些主题。”
  “什么偏了主题?”康维平不承认,反将罪过推在他身上,“我看你是存心要找碴、找我麻烦,像以前一样地找事情欺负我。”
  他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他否认有这样的心态。
  “我才不相信!”
  “维平,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是知道的,我……”
  “我当然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康维平有些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你是个没心、没肝、没肺的王八蛋!整天只会欺负人、冤枉人,一个混帐十足的臭王八,而且还是个色狼。”
  听到她这般评语,连子离苦了一张脸,很无奈地叹口气,没想到自己在维平的心目中,竟然是一个这么没人格的混蛋。
  “算了。”康维平伸手抽回自己丢在办公桌上的报告,“跟你这种人理论,简直白搭。”看他绝对不会修改对自己报告的成绩,只好放弃和他多费唇舌,转身准备走人。
  “你除了跟我理论这件事,就没别的事可以跟我说了吗?”他及时出声,阻止她的离去。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事可以跟你说的。”转回身,她气呼呼地瞪着他,“我们没这种交情!”
  迎视着她又冒出了敌意的眼神,连子离不禁摇摇头,“你为何老要把我当仇人看?”
  “你自己心里明白。”她没有明说,一副“你心知肚明”的表情。
  他摇摇头,语气颇无奈,“你就为了一件小事,一直记仇到现在?”
  “什么小事?”康维平挑起眉,对他的话,她的脾气又轻易地被掀起来了,“你敢说只是小事?而且只有一件?”哼!亏他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自己和他结的仇岂止一件?要说起来,可能比通缉犯的犯罪档案还要厚哩。
  “你别把小时候的事也一并记下。”连子离明白她把小时的恩怨,全都算上了。
  “我要记,你管得着吗?”她气呼呼地反驳,“我就是爱记仇,怎么样?”她摆出你能奈我何的姿态。
  连子离忍不住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真是惟女子小人难善也,女人就是天生爱记仇,就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当成是不共戴天之仇。”他似是自信地说。
  “你说什么?!”康维平颇为激动地喊出声,一双清亮的大眼睁得如铜铃般地瞪着他,“你敢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五岁那年,你偷放老鼠药,毒死了我养的天竺鼠;七岁那年,你拿剪刀剪断我的小提琴琴弦;八岁那年,你放冲天炮烧掉了我的芭比娃娃;十岁那年,你向我借脚踏车,结果被人偷了,你居然没赔我一台,甚至连道歉也没说,你敢说这都是小事?我爱跟你计较?”她说得愈来愈激动。
  “你何必老翻旧帐呢?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连子离拿她没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她还这么怀恨在心。
  “陈年往事又如何?”康维平叉起腰,提到旧恨,她没这么容易罢休,“你始终是做过这些坏事的匪类,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这个坏蛋,还有我十二岁那年……”
  “小时候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了?”连子离很快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不然,她一定会没完没了地把自己小时候的罪行,如数家珍地一一抖出来,毕竟小时候他真的是太欺负维平了,为此,自己也真的对不起她。
  “好!不说小时候的事!”她深吸口气,先暂时不跟他算小时的帐,“那就说长大后的事。”
  “维平……”连子离唉声连连,长大后的事,唉!自己就更过分了。
  “我十八岁那年过生日,家里为我开了一个大型的生日Party,我老爸也只不过是在和你爸开玩笑,说希望撮合我们俩成为亲家,结果你居然马上当众反对,说你就算是当和尚,也绝对不会娶我做老婆。”说到这,康维平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
  “你知不知道你当着我那么多朋友、同学面前,说出这样子的话,让我当场多下不了台,这么不顾我的面子羞辱我。”想到当年的情景,她气得双眼被一层薄薄的水气给覆盖上了。
  “维平……”唉!就知道维平一定会提这事,连子离更是无力也没理由可反驳。
  “维平。”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蓝想玟,终于忍不住地伸手拉拉她,一副非常惊讶地问道:“你……和连教授有婚约?”
  “没有!”康维平很大声地喊了回去,“谁希罕做他老婆!”话才一喊完,她眼神不经意往四周一瞟,却见办公室内几名教授,还有进来找教授的同学,都睁大了眼睛往自己和连子离这儿瞧来。
  连子离早感受到一堆投射过来的目光,现在他只能摇头和叹气连连了。
  康维平也傻了,天啊!她竟然忘了自己身处在何处了,现在可好玩了,从明天起,她和连子离绝对会成为学校的热门话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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